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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熟浆果酿成天然的酒将贪食的访客麻痹,令它们任人宰割。
圣力水的重要原料是接骨木浆果,它在秋冬之际成熟,而现在是一月。忽略了魔药的原料已经发酵,为了摆脱虚弱而强行饮下能装满一浴缸的“甜酒”,克雷顿·贝略此刻也与贪食的鸟雀无二。
他酒量很好,但喝得太多,最后也醉倒过去。
所幸这里偏僻,一整夜无事,刚刚醒来的克雷顿还因为宿醉躺在地上,眯眼瞧着墙壁裂缝里透入的阳光,忽然一个激灵坐起来,意识到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问题。
他的车票过期了。
他买的是第一批车次,七点发动,而现在的阳光怎么看也已经超过了九点。
魏奥底的白天可是比别的地方晚两个小时。
如果他能早一点醒来,现在就该在火车上了。
克雷顿痛苦地揉了揉额头,贴伏在额前的黑发因此变得凌乱,更像一个流浪汉。
他不知道第几次把自己的事情耽误了。
他承认自己是有罪,而且罪孽深重,但如果上天,或者某个神明要因此惩罚他,就该一枪把他毙了,而不是让他每个重要选择都选错。
相比起刚刚转化成狼人的那段日子,他现在越来越不能做出果决的判断。总是因为贪心和本能而拖累自我,甚至把为人的尊严也抛弃了,一想起自己半醉时为了摄取精气而贪婪舔舐着浴缸里残留药剂的样子,他就情不自禁感到羞愧。
现在的他比起之前更像一头野兽。
诅咒已经把他完全改变了,但他却不想要离开它。
他简直觉得自己恶心。
克雷顿·贝略一边自省一边穿好衣服,蹒跚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他认为既然自己已经迟到了,那不妨更迟一点,浴缸里的圣力水不是全部,因为它蕴含的生命力并没有让他完全康复,他顶多恢复了一半的状态,这里肯定还有其余部分,也许是还未经稀释的浓缩液,他也想把它找出来。
要让他慢慢养伤,那可能要花两个月才能恢复原来的风采,因为除了疗伤,他还需要额外的生命力向月亮献祭。
几个混虫者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但克雷顿一点儿也不在乎,他们在转变完成的那一刻就死了。
他在安全屋的另一个房间桌上如愿找到了一壶圣力水原液,而旁边贴墙的架子上还有一些瓶瓶罐罐,像是炼金术士的储备,狼人打开盖子闻了闻,意识到这些药水都是些不同的气味剂,布兰登就是用它们对没有理智的混虫者发号施令,但是他不明白使用方式,就算拿到也用不了。
旁边有个柜子上了锁,克雷顿没花时间找钥匙,他直接把柜子砸碎,里面居然是布兰登的日记。
竟有人在日记的封面写上“日记”,就连克雷顿也吃了一惊。
里面大概记录了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圣力水的完整配方可能就存在里面,但他现在不想细究,只是将日记收好,重新完成布兰登的伪装出门。
有了布兰登的高级通行证,他直接穿过一些被封锁的街道,快步往火车站走去,路上又找了个机会将伪装卸下,用本来身份坦然地走在街上。
直到玻璃和钢铁构建的火车站穹顶近在眼前,克雷顿才稍微放松。
他买了一张一个小时后出发的票,然后就坐在车站内的长椅上等待着发车,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有空检查布兰登的日记,这解释了一些他之前不知道的事。
所谓的近卫是魏奥底的富人们用来应对超凡者强盗的措施,成员超过二百人,每个都具备非凡的技能。
因为三大家族都有成员在市政府担任要职,这个名为【近卫】的武装组织几乎可以算作官方执法人员,只是因为去年上下议院通过取缔治安官体系的议案,他们现在转为私人武装,但作用依旧是为了保护富人们在魏奥底的庞大产业不被那些流浪的超凡者袭击。
普通人当然也能犯罪,但是超凡者不一样,他们拥有超人的力量,自以为更加优越,因此在作案时更不介意杀人,消费时又绝不肯亏待自己,所以钱花得更快,犯罪频率也更高。
就像过去的流氓骑士,他们只受到血腥和财富的感召,几乎不存在良知,更没有想过收手。
在过去,负责对付这些流窜者的义务由贵族承担,宫廷用语中的“狩猎”也包含清剿盗贼和流氓骑士的意思,但如今的制度让贵族式微,同样的事情就被教会和市民阶级分担,本地秘密结社也会在暗中出力。
在城市里,寻常的战士即使有火枪,要对付超凡者还是非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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